+VE思——恐懼症(四)

+VE思——恐懼症(四)

柏高說了他害怕搭飛機的經驗,我再給他多做一些問診,確定他患了恐懼症。由於有現實考量,他的工作常常要往來北京,所以有必要治療。 大部份來治療的都是怕搭飛機,也試過有病人怕狗,因為在香港狗也很普遍,的確會有困擾。當然,是否治療是病人自己的決定,我只會作出我認為適當的建議。 治療方面,我會用藥,但主要是找心理專家做心理治療。另一方面,柏高跟公司說明自己的情況,公司也十分支持他,暫時請副手代替他在北京工作,大約半年後,柏高自己也漸漸有信心,他可以搭飛機。 我建議他先不要去北京,北京要飛 …

+VE思——恐懼症(三)

「醫生,我要辭掉工作,選擇另一份不用乘飛機的工作嗎?還是,這是可以醫治的?」患了恐懼症,害怕搭飛機的柏高,這樣問我。其實,面對恐懼,應該逃避,還是面對?這當中沒有真正的答案。但面對恐懼症,我卻有一些看法。 恐懼,每個人都會有。有人怕蛇、怕老鼠、怕蜘蛛,你可能會說,怕這些生物很正常,但也有人怕狗,見到狗會全身發抖,在路上見到會繞遠路,即使只是臘腸狗。也有人畏高,或者怕流血、怕打針。現在要打疫苗嘛,有朋友怕得一走進去,跟護士核對過資料後,都幾乎別過頭,閉上眼,完全不望向護士那一方,直到離開,他 …

+VE思——恐懼症(二)

「甚麼時候開始害怕乘飛機?」柏高他上星期從北京工幹回港,在飛行途中突然醒來,他因為有飛行恐懼症,十分慌張,出現嘔吐、呼吸困難的症狀,卻因為當時是降落的階段,機上所有人都不準離開座位,柏高經歷了九霄驚魂,差點走進了鬼門關。他的妻子提議找一個精神科醫生,於是柏高來到我的辦公室。 「記得第一次乘飛機時還是很興奮的。」柏高苦笑著說:「當時是爸媽帶我去旅行吧,應該是初中時期。後來……我記起了,有一次,飛機遇上氣流,晃得十分厲害,更突然急速下降,像過山車俯衝的離心力一樣。接着,大約一個星期後,我留意到 …

+VE思——恐懼症(一)

柏高上了飛機之後,立即乾了三小杯白酒。 「一睜開眼,飛機就降落到香港機場了。」他自言自語。柏高因為出差,兩日前去了北京,現在啟程回港。 如他所料,飛機還未起飛,他就徐徐入睡。 夢中,他竟然回憶起這個月的生活片段。 「柏高,Peter離職了半年,我一直爭取由你頂上他的位置,現在上頭批了,你可開心了吧!」柏高的上司安迪笑着說。這一次升職,人工翻了一倍,但要兼管北京分部的工作,所以每個星期都要到北京開會。 「每星期都要飛北京?你這樣的人怎行?」回到家,妻子立即露出質疑的目 …

+VE思——選擇性緘默症(四)

當一個小朋友,在特定的環境下不會說話,持續超過一個月,就可能患上「選擇性緘默症」。其實大人也有可能患上的。這個病很罕見,也較難去判斷,因為一般害羞的人也會有相同的表現。我建議首先是多作觀察,並作適當的應對,就像樂樂這個案一樣。 「怎樣才能應對得宜?」樂樂的母親美儀問。 「首先,妳自己不要太緊張,或不要讓小朋友覺得妳對這件事十分緊張,當他有這個意識時,要開口說話,就會更難,你要平常心,遇上他不說話,不要不停的叫他:『你講啦,快點講啦』,而是跟他說:『沒問題的,不說話也可以,最重要玩得開 …

+VE思——選擇性緘默症(三)

「樂樂可能有『選擇性緘默症』。」朋友美儀的三歲兒子樂樂,從暑期班到開學一個月,一直都不肯說話。聽了美儀講述樂樂的具體情況,我初步得出這個結論。 「這是甚麼病來的?能否醫治?」美儀彷彿抓到救命稻草,表情變得緊張起來。 「不用太緊張,先聽我說。」我說:「這個病最大的特徵,是在陌生環境下不會說話。比如,在同一天,在學校不說話,但回到家卻說個不停,即是在特定的情境才會講不出聲,說不出口。當這個情況維持超過一個月,就可能患了這個病。現在樂樂在暑期班加上新學年,也超過一個月了,所以不排除是患了這 …

+VE思——選擇性緘默症(二)

朋友美儀的三歲兒子樂樂,在家像開籠雀,但出外就變「鵪鶉」,不肯說話。暑期班連同上學,已經兩個月了,情況一直沒變。美儀緊張兒子,特別約了我吃晚餐,希望我給點意見。 「都是Covid惹的禍!」美儀似乎把一切都怪罪疫情:「如果沒有疫情,樂樂就會有正常的成長,會上Playgroup,之後上PN,閒時又可以帶他出街,見見親戚朋友,跟同齡的小朋友玩。整個二○二○年就在家中虛度……」其實樂樂的問題不一定是疫情引發的,但現在也先不忙追究,解決問題才是當務之急。 「七月的時候,我們為樂樂報暑期班。樂樂 …

+VE思——選擇性緘默症(一)

因為Covid-19疫情,我除了看診,都很少跟朋友見面了。但這次美儀約我,從她在電話筒另一頭的聲音中聽出,可能有點煩惱事想我幫忙,所以我二話不說就應約了。 一星期之後的一個星期五晚上,我到達中環一間餐廳,我很快就見到美儀,以及他的丈夫和小兒子樂樂。 我算一算,樂樂應該有三歲了,我還記得出席過他的百日宴,當然他不會認得我。我走過去,向他們三人打招呼,夫婦二人都十分熱情,但樂樂看起來卻有點害羞,縮在媽媽身後。 「樂樂,叫Auntie Robyn!」美儀輕聲細語地對樂樂說。樂樂聽了, …

+VE思——分離焦慮症(四)

從朗母和伍副校長口中,已經知道阿朗患了兩個分離焦慮症的症狀:跟母親分離時會感到痛苦,以及母親不在身邊,不敢睡覺。要多一個,才能確定患有此症,而我需要阿朗親口回答問題。 這需要一些耐心和時間,但在朗母協助下,我知道了:他會反覆夢見跟母親分離而驚醒;他害怕離開母親,是因為害怕母親會像父親一樣一去不返;當知道要上學,要離開母親,他感到十分不開心;他十分害怕只有自己一個。以上已經是四個從他口中知道的症狀。 他沒有的兩個症狀,是害怕離開母親之後,自己會受到傷害;他也沒有因為分開而有肚痛、嘔吐之 …

+VE思——分離焦慮症(三)

阿朗新學年升讀小學二年班,突然不想上課,無論怎樣都不願意離開家門。伍副校長找我求助,我跟阿朗和朗母一起面診,發現阿朗一點也不願意離開母親。經過一再探究,原來朗父在六月的時候因為交通意外離開人世。 因為父親的死,令阿朗變得依賴母親,一刻也不願意離開,他害怕只要母親離開他的雙眼,就會像父親一樣永遠不回來--這是我暫時的推論。 「他的父親在六月底逝世,之後因為要辦喪事,阿朗最後兩星期的課也沒有上。」朗母說。之後暑假來臨,阿朗跟沒有工作的母親二人或躲在家中,或出外散心,母子二人形影不離,直到 …

+VE思——分離焦慮症(三)

阿朗新學年升讀小學二年班,突然不想上課,無論怎樣都不願意離開家門。伍副校長找我求助,我跟阿朗和朗母一起面診,發現阿朗一點也不願意離開母親。經過一再探究,原來朗父在六月的時候因為交通意外離開人世。 因為父親的死,令阿朗變得依賴母親,一刻也不願意離開,他害怕只要母親離開他的雙眼,就會像父親一樣永遠不回來--這是我暫時的推論。 「他的父親在六月底逝世,之後因為要辦喪事,阿朗最後兩星期的課也沒有上。」朗母說。之後暑假來臨,阿朗跟沒有工作的母親二人或躲在家中,或出外散心,母子二人形影不離,直到 …

+VE思——分離焦慮症(二)

四年前的一個十月,伍副校長為了一個缺課個多月的學生阿朗,竟然來到我的診所,因為他覺得,學生可能有精神健康問題。我請他幫忙聯絡他的家人,大約一星期後,阿朗兩母子就坐在我面前。 我望着阿朗,他避開了我的眼神,身體微微的靠向母親,這些小動作有時候會透露很多資訊。於是我對阿朗說:「我想先跟你媽媽談一點事情,外邊有位護士姐姐,她有許多玩具的,不如出去跟護士姐姐玩好嗎?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,阿朗已經表現得很緊張,耍手擰頭,雙手捉着媽媽的手臂不放。 我望着朗母,她說:「他最近都這個樣子,去年他已經會 …

+VE思——分離焦慮症(一)

往日我帶兒子上學,都會見到老師;今天卻見到校長。我在開學禮見過伍校長致詞,當時覺得很眼熟,這次他主動走過來跟我說:「何醫生,幾年沒見了。」聽到聲音,我才想起,大約四年前,他在另一間學校做副校長時的一件往事。 四年前的一個十月,伍副校長來到我的診所。「何醫生,妳好!冒昧來打擾妳,我是某某小學的副校長,我有一位學生,近來可能有點……困難,想先問問醫生一些專業的意見,我們學校怎樣才能幫到他。」 一位彬彬有禮的副校長,為了學生竟然前來診所,令人感到尊敬:「副校長太客氣了。其實當事人親自來較好 …

+VE思——焦慮症

香港最近一次有關精神健康的大型調查,要數《香港精神健康調查二〇一〇-二〇一三》,根據結果,年齡介乎十六至七十五歲的華裔成人當中,最常見的精神病是混合焦慮抑鬱症(百分之六點九),其次是廣泛性焦慮症(百分之四點二)、抑鬱症(百分之二點九)及其他類型的焦慮症,包括驚恐症、各類恐懼症和強逼症(百分之一點五)。可見,綜合而言,抑鬱症和焦慮症跟香港人最息息相關。接下來的幾個月,我們先集中探討不同焦慮症(anxiety disorder)的成因、病徵和治療方法。 焦慮症有很多種,有些小孩子才會患上,有些 …

+VE思——適應障礙(四)

補習老師小芬,跟男朋友分手兩個月,持續感到不開心,影響情緒和工作。我判斷她患了「適應障礙」。適應障礙不是病,而是介乎正常與生病之間的狀態,患者的情緒表現說不上正常,但又未至於抑鬱症的程度。 「我會介紹你看心理專家。」 「有哪麼嚴重嗎?你不是說這不是病嗎?」 小芬聽到要見心理專家,感到訝異。這不是病,是我自己說的,那為甚麼又要見心理專家?我這樣回應:「因為這種情緒至少短期內會持續下去,你會繼續睡得不好,或工作上有小出錯,跟朋友聊天可能會哭,而且要冒一個可能真的會變成抑鬱症的風險, …

+VE思——適應障礙(三)

補習老師小芬,因為跟拍拖半年的男友分手,感到不開心,影響日常生活。他在跟小兒補習期間哭了,我決定幫助她。 「人人都有情緒,失戀感到不開心,很正常的。」我說:「但如果不開心的程度超過了某個限度,令自己感到困擾,又影響生活,那可能是病態。比如抑鬱症、焦慮症,等等。」 小芬望着我,細心地聆聽。 「妳的情況,未至於有病。」我感到小芬聽着,有點舒一口氣,我續說:「簡單來說,這種不開心的情緒反應,如果超過六個月,才有機會是抑鬱症;但妳現在的兩個月也不是一個可接受的時間。另一方面,妳還能工作 …